支教领队服我的新戎装

2017-09-06



老师,你还记得我吗?


我总是记不得大学里老师的名字,而山里见过我一面的孩子在两年之后,我带队进入中心校的时候,竟然一下子叫出了我的名字,“谷老师,还记得我吗?”两年前从大拉坝离开的时候,学生们抱着我们几个人哭着挽留,狠心坐上离别的汽车,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却还在追着车子狂奔。今天,同样的动作,转身,压低帽子,用手指赶紧从鼻翼划过。“记得,当然记得!”梦里都是你们的影子,可嘴里却只能说出这么苍白的话语。“谷老师,你知道吗,我们在中心校成绩都很好的,学校的前几名全是大拉坝的。”



穿越了空间,却终究敌不过时间


曾经进到校园里孩子们就扑过来的身影变成了三四双惶恐的,曾经星空下最美的水窖上铺满了青苔,曾经腰身挺拔的杨校长也略有伛偻,曾经与孩子们在校园内嬉笑打闹的声音变成了清静的虫鸣。


荒凉、萧条,不变的是杨校长那永远温暖的笑容、屹立的房子和风中猎猎作响的国旗。“只要滇西北支教团还在,学校就在!”团长带着我们踢毽子,晚上围坐在小凉山最大的火塘,仿佛又穿回了两年前,跳动的火苗,那就是希望。



为了支教团在丽江有个家,我也是血拼了


“过去了放心大胆的干”,临行前团长对我说。办公室绝非朝夕可以建成,一个空空的房子到一个用心设计的“家”,要走的路绝不是几套家具、几个电器的距离。“大大方方省着点花”成了这一时期我的口头禅,出门坐公交,睡觉住仓库,拉物资只用三轮车,组装尽量自己动手。老天貌似并不以为然,反倒是变着花样跟我开玩笑。穿过大半个丽江去物流中心取装修物资,去的时候是火辣的太阳暴晒,在返程的途中,却突然下起了暴雨,那是一场在云南生活了七年的我未曾见过的大雨,物资有苫布,三轮车师傅有雨衣,而我有师傅借我的一把不足以罩住半个身子的雨伞,只能硬着头皮在滂沱的暴雨中前进,砸的人睁不开眼睛却还是要勉力的辨识方向提醒师傅注意安全。回到办公室的我,站在镜子前看到的仿佛是从另一个空间爬出来的,发紫的嘴唇,苍白的脸,不能停止抖动的身体,总之,物资没事就好......经过大家的努力,丽江办公室正式成立了,这里提供我们支教老师的教研培训、人员输送、后勤保障等各个方面的服务,并通过网络实时互联,可做到会议交流、资料共享、文档备份等方面资讯同步,为支教老师和支教后台提供的很大的便利,同时,3000多个在路上的日夜已过去,我们在这里终于有了个家。



也许是自己比较招水,这一个月中还经历了一次水漫金山。办公室筹备期间,如果住在旅馆也将是一笔不小的开销,所幸支教团在丽江有一个不大的仓库,而恰好里面有张床。有一天,早上醒来,感觉周遭有一股莫名的清凉,睁眼一看,我已经漂浮在一个水世界当中,空气中还弥漫着刺鼻的类似沼气的味道,毫无疑问,下水道堵了,那么物资怎么办?穿着拖鞋,踩在深及脚踝的“黄汤”中,在大家的帮助下,最大限度的抢救物资。东西救出来了,浸泡过的幸好大部分是有二层包装的物品,在空旷处冲洗后晾晒即可,物资是晾晒了,可此时才想到自己还满身的腥臭.....幸运的是我被泡后,我们终于决心搬出这个历时5年满是回忆的仓库,换到了更加宽敞的新址。在这里我们接收来自全国各地志愿者的文体卫生物品的捐赠,再随着支教队伍输送到山区最需要的各个学校。



十周年与心底那一抹蓝


在我的戎马十年之际,加入了支教团;在支教团十岁之年,我褪下了我的戎装。意外的受伤,让我变成了一个只能在幕后默默关注的看客,培训的志愿者能代替自己去照顾远山的孩子也让缺憾得以弥补。褪去了蓝色的外衣,但滇西北的蓝天始终在召唤着我,下一个十年,“孩子”与“孩子们”,等我!